一粟

   

韩叶 / 归途

很早之前写的两个人带娃的故事,算作某一篇的后续,不过单独剔出来也没什么。
——含魏果。
瞎写写,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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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他们分手的时候韩文清的车上放的是林敬言退役前庆祝韩文清生日送的Eason唱片,过了几年后叶修再见那张唱片的时候边角已经磨坏不能再听了。韩文清听歌瞎听,吵得闹的安静的,他无所谓,他也很少听歌,那张唱片林敬言当初送他,好几番不舍的样子,他自然收藏得好好的,但结果还是被熊孩子捧着玩摔坏了。叶修倒是知道这中间曲曲折折,想着办法复刻了一张,将摔坏的那张收好,复刻的拿出来听。两个人都对听歌没什么偏好,一张唱片随着放,好几年也没有换的意思,叶修也听不真切粤语歌,韩文清更不会跟着唱,但闲得无聊的时候叶修总要翻出来那张唱片,由着它放。

等红灯的时候恰放《十年》,这个叶修会哼。

哼了两句不着调的,手机便响了。

“嘘。”叶修抬手让韩文清把声音关了:“是园长。”

韩文清关了声音,红灯还有十几秒,他偏头去看叶修,叶修一边接电话,将脸转向韩文清,将满脸的无奈表露给他看。

“喂,园长……对,我是。”他顿了顿:“我在路上了,马上就去……嗯,嗯。”

似乎电话被转交,吵吵闹闹的孩子声音顺着手机漏音出来:“你来了吗!”

叶修答应了一声:“我马上就去了。”

“没关系!”那边答应的清脆:“迟一点没关系!”

叶修眉头一皱:“你是不是闹事了?”

“没有——”孩子拉长声音:“总之你不要着急来接我就是了!”

叶修不知该不该笑,那头电话已经又转交给了园长。

“不好意思。”他道:“工作上还有点事就走迟了,我马上就到了,麻烦再照看一会。”

幼稚园放学本身就早,能跟着校车回去的又是一大批,到了末了的时候零零散散剩下的就都是家长要求自己接却姗姗来迟的。

譬如说叶修和韩文清。

但这锅该是魏琛背,毕竟这熊孩子是他的。

叶修早早在B市落了根,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工作随大部队调研过来的,要说下班也是准点五点半,幼稚园放学是四点半,魏琛五点的时候打电话给叶修说是没时间去接娃,要他帮个忙,叶修去也是可以,手上的事早也忙完了,但上班的地方与幼稚园的地坐地铁坐公交都是少不了半个小时,自己开车当然最快,但他最近才忙里偷闲考驾照,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在家里休息的韩文清拉下水。

接孩子放学叶修不算是头一遭,魏琛家的熊毛头和他也熟,从一岁满地爬到五岁被豆丁狗撵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从刚出生一边尿一边哭到进幼稚园上学第一天的尿裤子,可以说叶修全程参与。

但韩文清是真真切切头一遭。

魏琛家的毛头小子叫魏荣风,就被小风小风的喊到大,他从生下来就会哭得整个病区人尽皆知,长大后更是熟人眼里的熊豆丁,三天两头地出门闹事,熊归熊,好在嘴甜,叔叔阿姨姐姐哥哥张口就来,长的随爹但眼睛随妈,圆又黑,笑起来的时候盯着你看,也算是可爱逗人。魏琛呢,周边人都晓得,他一个大龄单身中年男人,到了三十五六岁才有个娃,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那种三秒钟拍桌而起会扒了孩子裤子暴揍的暴脾气爹,其实上却是那种恨不得把孩子骑在脑袋上让他玩的傻爸爸,倒是孩子他妈——陈果倒是贯彻她一直以来的直脾气,她通常是个唱白脸的,在家里的地位便是一拍桌子家里两个男性连忙嘴一闭,垂着脑袋等待数落的那种。

要不怎么求爹爹求奶奶的他也不会求到叶修去接孩子的地步——他知道叶修才回来这边没多久。

孩子是个宝,总不能丢在幼稚园不管,可陈果出远门去了,他正忙得不可开交——魏琛现在是网游公会里横行霸道的一哥,万事他上手。叶修晓得这暑假期间忙是肯定的,打游戏在别人那是玩,但魏琛这是正儿八经工作,叶修明白这是为兴欣发展,接个孩子的小事便也答应了。

韩文清是夏休期到了,干脆和叶修一起到H市,两人是商量要不在H市玩两天的,虽然叶修还在上班,但毕竟不是二十四小时值班。譬如说明天天气预报是个好天,叶修就没什么事,他到了H市就忙了两天没见到人,韩文清在兴欣那待了两天,无条件指导那些听惯了斗神拳皇故事的小崽子,两人忙了大半个月没见着面,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地方还牛郎织女似的,这也算是好不容易得了个休息的时候,魏琛还跑过来掺了一脚。

他也晓得自己是个棒打鸳鸯的,电话里笑嘻嘻,说着改天请叶修韩文清这对儿吃饭,叶修跟着笑,定下了一顿秋后去Q市的蟹宴。

“我的乖乖,老叶你要不要脸了?”

“哪里坑人了——老魏你是个有钱人儿。”

魏琛说不出委屈,若说是有钱,韩文清可不比他差到哪里去。

其实上接孩子这事叶修是没什么怨言的,小魏很喜欢和他玩,只是他眼中的叶叔叔很少出现,偶尔露面也是匆匆忙忙,但这不妨碍他和叶修自来熟与狼狈为奸。

叶修带孩子很有一套,但时代在变迁,熊孩子的花样也越来越多,饶是他也觉得被园长苦口婆心地教育很是丢人,魏琛电话里说忙啊忙啊我忙得快死了叶老弟,你帮我接个娃吧不然陈大小姐回来我就是真的死了,叶修却是反过来问他你家浑小子没闹事吧?因为他被魏琛将军过。曾几何时魏琛某一天好声好气说老叶你帮我去一下园里,老师说崽子不舒服。叶修二话不说就去了,结果到场就被园长逮住问你哪位,叶修马上就道我是他叔叔,然后天昏地暗,叶修第一次知道这世上除了韩文清那勒令戒烟的语气还有幼稚园园长的苦口婆心让人惊悚。

黄少天要是知道能笑一年,因为方锐拿这事笑了足足半年,逢年过节餐桌上的拿手好戏就是“叶修千里迢迢送人头,幼稚园园长本场最佳”。

叶修哪是由着魏琛给他甩锅的主,大家明里都知道魏琛是个妻管严,第十赛季的时候那一本资金在他手里还热乎,但陈果是个什么人啊,结了婚之后可把他活得像个小媳妇似的,就这样他还给叶修包了一个半月的烟钱,陈果还助纣为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这一次,魏琛算是尝尽了苦,但儿子还是打不得,只得自己往肚里咽。

“人越活越憋屈。”后来他和叶修叹气,两个烟友偷偷摸摸在阳台腾云驾雾。

叶修三两天没沾烟味,废话也不和他多说,只闷头把魏琛私藏的几根烟抽了干净。

魏琛看他两眼,又叹气:“你好像更惨,但你现在不是和韩文清分居着么?”

叶修不屑与他比谁更惨,最后一口烟结束把烟头撵灭在地上,还毁尸灭迹地用鞋跟磨了磨。两人跟没事人一样在阳台又诗情画意地谈论了一会游戏发展和未来宏图。

熊孩子一把推开落地窗跑了过来。

“爸!”

魏琛两眼笑开花:“哎!”

魏荣风说话大声,小孩子的脆生生,硬是要攒着一口劲上去,便是深吸一口气,刚好被空气里的余烟呛了个正着。

然后两人偷偷摸摸在阳台抽烟这事就尽人皆知了。

魏琛是老厚皮无所谓,叶修这事自知理亏没话说,东窗事发能如何,由着陈果把他给告发了。

和韩文清这十几年来,叶修摸透了韩文清的性子。互相管制不是事,他们各自放开各自,可前年他住了一次院,大夫千叮咛万嘱咐地说要少抽烟,少熬夜,住院住了两个礼拜,韩文清那张冷脸就足足挂了两个礼拜。理亏。没法子。

叶修是个自由的人,受不了管辖,总是容易心道,韩文清你早些年就是我手下败将。却也知道现在他输多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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